杨帆：用金融和商业活动为正派直销“解围”

　　陈得发教授在致开幕词的时候就提到过，一个行业要能够蓬勃发展，要能够健康发展，离不开学术研究。当学术研究越深厚的时候，那个行业越会蓬勃发展。杨帆教授用他丰厚的学术积淀和独到的见解，为一直被传销困扰的正派直销漂亮的解围。

　　美国金融危机给中国的经济发展提供了最好的机遇。我在经济学上一直持非主流的观点。我不太喜欢说双赢这样的话。我看到的是企业之间和国家之间残酷的竞争。从长期的竞争观点来看，一个企业或者一个国家的、一个民族的竞争对手要是出了事，就是对自己最好。具体的说，比如说最近广州佛山多次请我去，比如说佛山这个陶瓷行业会是什么状态？一定是遭受重创了。实际上完全相反。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。他们2007年请我去就准备关门了。我说你别着急，美国关门，不意味着你关门。他们说我都依靠出口，它完了，我不就完了吗？我说政府会帮助你，先减产吧。没有半年就恢复了。08年困难了一年，今年上半年完全恢复，今年广交会来的人还特别多。主要原因就是大家都想不到的，就是世界上的陶瓷工厂、企业倒闭了40%，比佛山的一些小企业倒闭的还要多得多。就是出了事之后，你看到自己很困难，其实西方国家的企业比我们困难得多。最后还是他们倒闭了，我们没倒闭，很多市场就转移到这边来了。所以，未必是美国消费不行了，我们不能出口，中国就要受到什么影响，根本没有这回事。关键就是要转变结构，如果还是过去的结构，当然要受到影响。
　　第二，中国内部消费的启动确实有严重障碍，主要是自己的结构性问题。对宏观的判断，我有自己的看法，我提出中国崛起的十个阶段，从1949年开始，到2019年，七十年高速增长，每年增长10%，GDP比1949年增长250倍。在10-15年以后，中国人民币升值至少会达到1：5，甚至还要高。如果不被危机打断的话，2019年按照1：5的汇率折算成美元，可以赶上美国的水平。明年我们会宣布GDP超过日本，实际上早就超过了，我们只不过不说就是了。我们一贯韬光养晦，有钱人不露富。按照汇率折算也是错误的，人民币8.7，现在是1：6.8，购买力平价按照1：4来算。就是中国实际的潜力和实力不是可以用GDP来表现的，还有多方面的原因。当然，我们内部的问题也非常大，主要是腐败和两极分化。所以，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，我们内需就起不来，一个例子就是房地产。大家很奇怪，我买不起房子，为什么房子还使劲涨价？我说很多人都在错误的做一个梦，实际上房子再涨价，还会有人买，就是中国的那一小部分富豪们，他们会买一百套、二百套，而大多数人就是真买不起房子，他们只能去租。很多人还没有思想准备。所以他们对经济形势的判断不客观，他们老觉得房价要跌。我告诉你，跌不了，至少五年之内还会涨到现在我们不能想象的程度。但是，这个模式肯定不好，因为它不是为了消费，而是为了投资。我们不是没问题，而是要看清楚问题在哪儿。不是说我们依附美国，依附美国才不是好事。问题在于我们的毛病，我们不依附美国了，我们自己能不能启动内需，那是自己内部的问题，是非常严重的。
　　第三，我提一个与直销有关的观点。因为我是研究金融的，我提出要区别金融活动和商品活动。金融和商业的区别究竟在哪儿？这恐怕是制定政策的核心。如果理论上弄清楚了，可以对直销继续地放开政策。现在之所以这么多年不放开政策，我觉得是经贸部的那些官员自己弄不清楚，他们都不懂金融，就只会讲商业模式。我说要限制的是金融活动，不限制的是商业活动。不能把直销当成传销，实际上传销把商业活动变成金融活动了，这是理论上的区别。他们都不懂，关键是没学过金融。所以他们理论上不清楚，政策上也不会清楚。我给学生们讲课，我们商学院的学生很幸运，他们一年级就知道了商业和金融的区别，因为是我给他们讲。比如说银行贷款是金融，还是商业？他们说是金融。我说不对，是商业，表面上是金融，实际上是商业，因为它是跟着贸易走的。期货和房地产，他们说是商品，我说那是金融。期货和房地产的表面上是商品活动，实际上是金融活动。像这些东西有时候也不太好区分。实际上我倒是相信马克思说的话，凡是从价值到价值，这就是金融活动。要经过使用价值的，那就可以说是商业活动。只要销售是为了推销商品，一般的就不应该有错。当然，前提是要推销真的，不能推销假货。你的目的和你的活动就是为了把商品推销出去，这个应该就是合理的。如果你的目的不是这个，是发展很多人，然后在里面提成，那就是说你这个人和推销商品是没关系的，你只不过是搞金融活动，搞类似的金融衍生品之类的东西，那就应该受到限制。美国这次金融危机的出现，为我们规范行业和减少金融投机活动，也是一种警示。
　　这么多年来，美国设计这些产品设计的太过分了，他们的很多经济学家把它称为金融创新，到处传播，搞的我们中国人眼花缭乱，都看不清楚了，也多亏我们比较笨，因为我们实在太笨了，好多东西还没学来，他们崩溃了，和我们没什么关系。别一说美国出什么事，好像中国也跟着完了似的，没有什么事。他们搞的金融资产证券化实在是眼花缭乱，不知道他们搞了多少种。我们中国就是因为比较落后，不是不想发展，是没来得及，想学人家，最后就很着急，就亏我们比较笨，好多东西没跟上，结果他们先崩溃了，这样我们又很好。中国本来就没事，中国什么时候也不会有事，因为美国搞这些东西，这些是1：30的杠杆比例，收缩起来很困难，我们中国还差远了。就拿中国的股市来说，我们就很笨，我们是只能做多不能做空，我们必须先买后卖。中国这些产品远远没有发展起来，所以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，有问题是自己内部的腐败问题、两极分化问题，这和美国没有什么关系。谢谢大家！

　　（杨帆教授、博导，著名经济学家,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经济学博士，商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，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访问学者。任国防大学经济研究会常务理事，并兼任多所大学的教授。宏观经济、国际金融、涉外经济,特别是在人民币汇率等方面研究上有独到见解。同时涉及社会、文化以及国际问题的研究。）